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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戴菁、万菁
正式上市8个月后,新东方在线近日发布首份《因筹划重大事项暂停股份转让公告》,不少业内人士猜测,此举或许是新东方在线为进军其他资本市场所做的准备。
其实,早在2016年7月,新东方在线申请在新三板上市之前,公司就已找到国内八大券商作为做市商,想必其不甘于新三板目前估值低、PE低、流动性差的现状,想在教育类上市企业中“出头”。
上市后,由于众多新三板教育公司主动退市寻求A股上市,且今年以来教育公司赴港美上市的数量不断增多,新东方在线宣布停牌,迫使我们对新东方在线从新三板退市重新上市的可能性有了更多的猜测。
那么,未来新东方在线将在A股、港股、美股中如何选择?上市后新东方在线还会有其他“隐忧”吗?
上市新三板是无奈之举
鲸媒体获悉,早在2016年2月,腾讯3.2亿元入股新东方在线时,新东方就宣布讯诚(即新东方在线)计划在国内进行首次公开发行股票。然而,去年7月,新东方在线就提交了新三板上市招股说明书。我们在此前的分析文章(《估值32亿的新东方在线要挂牌新三板,不小心透露了这些秘密》)中也指出,由于战略新兴板因监管问题搁置,拆除VIE后回归国内的新东方在线不得不“拥抱”新三板。
在新三板上市前,新东方在线曾找国内八大券商做做市商,想必是不愿意接受新三板的低估值、低PE、低流动性,想在教育类上市企业中“出头”的。但在申请上市时,其连续两年净利润未达到创新层要求的2000万元,连续两年营业收入年复合增长率未达到要求的50%,因此无法进入新三板创新层。
教育圈“深喉”Z先生在接受鲸鱼传媒采访时表示,近两年新三板与主板的差距在逐渐拉大。“一开始大家对新三板是有期待的,期待它是一个活跃度、流动性、品牌性都更好的好板。但从过去三四年来看,新三板并没有达到人们的预期,那些资质好的新三板公司都想尽一切办法往更好的板子转,就像阶级的流动一样。”
大同证券分析师张诚表达了与鲸鱼传媒类似的观点:“目前新三板交易量较低,融资难度较大,上市后新三板企业融资困难,大股东估值套现困难,所以愿意通过转板实现股东利益最大化,这也是转板的一大动机。”
数据显示,今年以来新三板挂牌公司总交易金额1912.45亿元,股票发行总额1091.16亿元,共有2240家公司完成股票发行融资,截至11月10日,新三板挂牌公司总数达11639家。
另一方面,张成指出,“(公司)转主板或者想转主板,也意味着它的业绩达到了一个新的台阶,所以愿意通过转主板来实现自己的价值,意味着达到了一定的门槛。”因此,这也成为新东方在线可能退市的重要原因。
挂牌转让能否化解大股东新东方的“郁闷”?
今年以来,大师教育、贝乐股份、文都教育、尚瑞通、英腾教育、全美在线、森途教育等新三板教育公司相继宣布停止在新三板上市,部分公司还发布消息称正在接受上市辅导或与A股上市公司接洽重组事宜。与此同时,民生教育、新高教集团、中教控股、21世纪教育等均已在港股上市或递交招股书;博实乐教育、红黄蓝、安博教育、瑞思英语、四季教育等均已申请或正式赴美上市。
一边是新三板“冷”,一边是A股、港股、美股“热”,新东方在线又怎能不想转板呢?更重要的是,今年4月底、5月初,新东方和好未来教育集团市值先后突破100亿美元;而美东时间7月28日收盘,好未来教育集团市值首次超过新东方教育集团。此后,双方市值差距不断拉大,这或许给新东方教育集团带来了一丝“忧伤”。
Z先生还表示,“新东方虽然处在历史上价值链的最高点,但它肯定不愿意接受曾经被好未来几十亿美元的落后的事实,肯定希望在美国资本市场有好的表现。”
“这特别像一个失意的中年男人,面对年轻人的冲击时做出的回应和反抗。”对于新东方在线停牌、或将转投其他董事会的原因,Z先生拿鲸鱼传媒作了类比,“互联网行业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四大门户(网站),以前门户最值钱,新浪、搜狐(当时)最好。”
后来发现,面对年轻人的冲击,四大门户之一的新浪心灰意冷,把微博分拆出来,在美国单独上市,微博现在的市值已经远远超过新浪本身了。”
(鲸鱼传媒注:新浪2000年上市;新浪微博2014年上市,市值34亿美元。雪球数据显示,截至美国东部时间11月24日13点,新浪总市值为78.11亿美元,微博总市值为259.91亿美元。)
另一个让新东方在线转板更容易的因素是,新东方是新东方在线的股东(根据新东方在线最新财报,截至2017年上半年末,新东方集团持股67.97%)。Z先生也指出,“为什么新东方在线可以做到这一点(转板),或者说大多数公司做不到,因为它(新东方在线)的股东是新东方,而且它对回报周期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因为都是自有资金或者自有股份;如果拿投资者的钱,长期不上市、不交易,不让投资者退出,那就很麻烦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新东方在线未来真的转板是很有可能的。
最有可能转投美股吗?
从目前主流的上市市场——A股、港股和美股来看,新东方和新东方在线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我们来猜一下。
假设一:A股
近年来,有意从新三板退市、登陆A股的教育公司不胜枚举。名师教育、瑞趣信息等主动终止上市,并发布意在挑战A股的消息;桑达教育、妈妈网、行动教育等发布公告称公司正在接受上市辅导,冲击A股市场;经历多次重组失败的华图教育,如今启动IPO,在A股独立上市;英腾教育欲被中国高科收购,迂回进军A股……
A股似乎是新三板教育公司换“栖息地”最理想的场所。国金证券研究所教育行业研究员吴金草对鲸鱼传媒表示:“从注册地、股权结构来看,新三板公司在A股上市更容易。”一方面,主板市场在估值、流动性等方面优于新三板,有利于公司定向增发、融资;另一方面,在主板上市后,公司自身的品牌也会受到影响。
业内人士也向鲸鱼传媒透露,企业如果现在排队,要等1-2年,太耗时,不确定性太多。IPO虽然在加速,但目前还处于堵湖阶段,加之新申请上市的企业太多,证监会无暇顾及。据悉,2016年12月20日,新三板挂牌企业中启股份(新三板全国扩容后首家从新三板转板的企业)正式登陆A股市场,公司从申请IPO到正式登陆A股,用了1年10个月的时间。
此外,教育资产已不再是主板市场的稀缺话题,近两年A股上市公司通过收购教育标的增加教育概念的案例屡见不鲜,更有A股上市公司剥离原有主业、重点培育教育业务的案例。如今年10月,中泰桥梁出售旗下桥梁钢结构业务子公司新中泰最终确定买家。若交易顺利完成,中泰桥梁或将成为A股国际化教育第一股。目前,秦商股份也在筹划出售旗下半导体照明业务。
此外,由于新民进法的实施,取得企业法人资格的培训机构独立上市不再需要考虑身份问题。但目前资本市场对教育资产的态度较为谨慎,投资者仍持观望态度。正如翡翠教育联合创始人庄严在接受鲸鱼传媒采访时所说:“目前,还没有纯教育培训服务公司在A股市场独立上市的先例。”
假设二:港股
我们再来看看港股市场,今年已有四家教育集团在港成功上市,分别是瑞建教育、宇华教育、民生教育、新高教集团。此外,提供高等教育的中国教育控股、新华教育,以及民营学历教育服务机构21世纪教育也已递交港股上市申请,计划进军港股市场。
(注:宇华教育、瑞建教育、枫叶教育年报起止时间为每年9月1日至次年8月31日)
我们看到,在港上市的内地教育机构的共同特点是,均为学历教育企业,有实体校舍,资产重,现金流稳定。此前,普华永道合伙人周哲在公开演讲中提到,这6家经营实体学校的企业,旗下不止一所学校;现在每家的学生规模,有2-3万,也有5-6万;年营收至少3亿,甚至能达到9-1亿。
他还提到,整个内地教育行业在香港市场的市盈率高于港股整体市盈率,这也体现出香港市场投资者看好内地教育企业的盈利能力和成长性。
一位教育专家也表达了与鲸鱼传媒类似的观点:“港股对公司业绩的要求更高。”翻看新东方在线此前的招股说明书和财报,2014年、2015年、2016年及2017年1-6月,该公司净利润分别为1062.42万元、1543.70万元、5660.63万元、3453.72亿元。与上述几家在港成功上市的教育公司动辄过亿元的净利润相比,这些净利润显得微不足道。
普华永道董事黄俊荣对鲸鱼传媒表示:“退市后,新三板公司依然是中国的股份有限公司,作为中国公司,可以以H股的形式在香港上市,但按照现行规则,H股上市公司的股票不能全流通,也就是原新三板公司的内资股东不能通过H股IPO退出。”
还有一种方式是以红筹的形式在香港或者美国上市,但这需要对原新三板公司进行股权重组,而重组过程涉及到税收成本和法律架构的重建。”
“在港股市场上,投资者对在线教育的认知度并不是很高。”一位香港教育人士向鲸鱼传媒表示:“整个港股市场对教育行业并不是太热衷,包括英皇教育、现代教育等本土公司,在港股市场上的人气也不是很旺。”
假设三:美国股票
今年是国内教育公司赴美上市的一个小高潮,海亮教育、博实乐教育、红黄蓝教育、瑞思英语等已成功登陆美股,安博教育、四季教育仍在等待审批。业内传言,历经波折的精英教育如今已重新搭建VIE架构,环球雅思“收购功臣”朴信教育已表露对美股的眷恋……
那么,新东方在线选择美股的几率有多大?
“新东方在线赴美上市的可能性更大,因为美国市场目前对教育资产的溢价更高,尤其是新东方赴美上市后,作为同级别的子公司,可能会获得更高的市场认可度。”张成对鲸鱼传媒表示:“新东方有相对成熟的上市经验和相关的财务顾问,再加上新东方在线背靠新东方,有‘大树底下好借’的背景。”
前述教育专家Z先生也认为,新东方在线赴美上市的可能性较大。他表示,“新东方在线赴美上市的可能性较大,确定性较高。历史上也有一些母公司在美国,分拆业务在美国上市的公司,比如搜狐、畅游、搜狗,还有以前的新浪和微博。作为从新浪分拆出来的业务,微博现在的市值是新浪的三倍多。”
同时Z先生也表示,新东方在线赴美上市有风险也有机遇,“上市之后,新东方的好品牌可能会给它带来一些力量。”
”他坦言,“但我们也看到,美国股市表现好的公司,从市值、市盈率来看,多是传统的、规模较大的公司,比如新东方、好未来、大爱、红黄蓝,都是规模较大的公司(业绩比较好)。而主打线上业务的公司股票表现不好,比如51Talk、中证金融就是明显的例子,表现不好,所以这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你怎么才能改变大家对美国投资的认知,说我们去美国投资是好的。”
据新浪美股数据,截至美东时间11月24日13点,正保教育市值为2.57亿美元,51Talk市值为2.29亿美元。上述教育专家对鲸鱼传媒表示:“如果一家公司的市值远远没有达到10亿美元,那么去美国上市其实是没有意义的,因为得不到投资人的认可。”
(来源:新浪美股,截至美国东部时间11月24日13:00,按市值排序)
Z先生强调:“很难改变美国民众的认知,让他们认同这是一项具有增长潜力的优质资产。所以我认为机遇与挑战并存。我们对此既不乐观,也不悲观。”
不管怎样,业界还是看好新东方在线在退市后,能在其他领域“跳好舞”。无论是A股、港股,还是更为确定的美股,还是留在新三板,在新东方这棵“大树”下成长起来的新东方在线,接下来会交出怎样的“成绩单”?鲸鱼传媒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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